人,生下来就是往死亡的路上走。这道理,我明白。而且随着年纪日长,甚至更有体会。不止一次对自己说,生死要看淡,不止一次对自己说,要接受上苍的安排,但是每每听到至亲好友上路的消息传来,心中还是不舍,心中还是一阵又一阵的痛。
在一个喜乐场合,同桌的朋友问起,你知道沈安琳吗?
我点点头。当然知道啦。她是我丈夫高中的华文老师,是马华的作家,是我母亲的同乡,是我的忘年之交。
你知道她去世了吗?
我摇摇头。
台上的音乐喧天价响,舞者舞得忘我,我却在问了几次“怎么会?”之后,让眼泪淹没了所有的心情。
沈安琳女士,原名冯绮璋,50年代随着马来西亚籍的丈夫从中国南来,在柔佛的华仁中学教书。教书之余她也舞文弄墨,文章清新淡雅一如其人。
80年代末她退休来吉隆坡帮着姚拓先生的马来亚出版社编写教科书,因缘际会我和她竟然成了好朋友。我随丈夫称她冯老师,她却把我当女儿,我们常一起聊天,我也常请她来家里吃饭。我从她身上学习到什么是宽容,什么是谦卑,什么是正直,她,为我树立了好榜样。
后来书编完了,她回柔佛,我们就少见面了。贺年卡上短短几句,只是报告一下生活现状。其实心里我老想念着他,也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去探望她,但是总是想下一次去柔佛时间待长一点,下一次要带她爱吃的水果去,结果现在却只有抱憾再也没有下一次了。
3 条评论:
看了老师的文章,虽然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,但是还是要说。
死亡,教会我们如何活下去。
我很喜欢这一句话,经历了身边人的离世,我们更看清一些事情,需要走去这一种疼痛,而且越来越强。
这才不会辜负上天对我们的期待啊。
“对生死看淡”谈何容易?我们毕竟是凡人, 而凡人又会有许多的放不下。七年前我毕业的那年, 我写了封信给我爸,告诉他我快毕业了。信写完之后一直都懒得寄出。两个星期之后, 我爸在工作时跌倒不治而去世。由于课程,经济, 和准证的关系,我未能赶回家奔丧。之后, 我内疚不已。我不但尝尽了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更悔恨自己当初的不积极。我爸从不知道我何时毕业。虽说生死是人生必经之路, 但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上天要安排他在那个时候离去, 又为什么要给我这种遗憾?这种内疚和遗憾会跟随我到我死去那天。 那封信至今还搁在我的抽屉里。
百勤:我把你这句话和玉燕共勉。
玉燕:这是终生的遗憾呀!你只有好好的快快乐乐的活下去,让老人家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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